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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傈僳族原始巫术         ★★★ 【字体:
浅谈傈僳族原始巫术
作者:杨继文    文章来源:傈僳人民信息网    点击数:3600    更新时间:2007-11-17    
浅 谈 傈 僳 族 原 始 巫 术
                                         ——以丽江玉龙县傈僳为例
 
杨继文
 
 
 
一、族源及现状
 
据考证,傈僳族原居住于四川的雅砻江和川滇交界的金沙江两岸的广大地区,后来逐渐由东向西迁徙进入怒江。“傈僳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从语言系属、氏族图腾、地理分布、风俗习惯等方面考察,傈僳族与彝族有密切的族源关系。公元一至三世纪,傈僳族与彝族的先民,居住在现在的西昌、冕宁一带。”[1]关于傈僳族的文献记载,最早见于唐樊绰《蛮书》。该书中所谓的“粟粟两姓蛮”即今傈僳族的先民。元、明时期,傈僳族先后受丽江路军民府和丽江土司府木氏的统治。15世纪以后,丽江木土司与西藏农奴主之间进行了长期的争夺战,沦为木土司农奴的傈僳族人民,因不堪兵丁的劳役之苦,在其氏族首领括木必的率领下,于1548年至1549年(明嘉靖27、28年)从金沙江过澜沧江,翻碧罗雪山进入了怒江。19世纪以来,傈僳族又进行了几次由东向西的大迁徙,一次是1803年(清嘉庆八年)傈僳族恒乍绷起义之后的大迁徒,一次是1821年(清道光元年)永平县北傈僳族唐贵起义后的大迁徒,一次是1894年(清光绪二十的年)永平县北傈僳族丁洪贵、谷老四起义后的大迁徒。继最早进入怒江的荞氏族“木必”家族之后,傈僳族中的虎、熊、竹、蜂、鼠、鱼等十八个氏族,也先后进入了怒江,并成为怒江各民族中人口最多的一个民族。傈僳族是中国少数民族中人口较多、分布较广的少数民族之一。傈僳族人口国内有五十八万多,其中近二十多万聚居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泸水、兰坪、福贡、贡山等县,其余的散居在丽江、迪庆、保山、德宏、楚雄、大理、临沧等地,以及四川省的西昌、盐源、盐边、德昌等地。
由于傈僳族多居住在各地的高山峡谷之中,部落与山寨之间交流不大,使得各个地方的傈僳族风俗甚至语言习惯上都有很大的差异。本文就居住在丽江市玉龙县境内的傈僳族做一些调查和分析。“唐樊绰《云南志》卷四载,四川西部有‘栗粟两姓蛮’,铁桥(今丽江市玉龙县塔城乡)一带有顺蛮、施蛮居住。又《云南志》卷六载,九赕川(今玉龙县巨甸镇)有施蛮、顺蛮部落。《元一统志》丽江路风俗条谈:“丽江路,蛮有八种,曰磨些、曰白、曰罗落、曰冬闷、曰峨昌、曰撬、曰吐番、曰卢,参错而居。”元代的丽江路包括今丽江地区、怒江州和迪庆州南部,其西北与今西藏相接。而“撬”、“吐蕃”、“卢”,正是在丽江路的西部和西北部“参错而居”的独龙族、藏族和僳僳族的先民。”[2]可见,早在唐代以来,傈僳族的先民就居住在丽江周边一带,那时的傈僳族居住圈是以丽江为中心的,至唐以后历经几个朝代的变迁战乱,才四处分散,形成了杂居的局面。但就丽江境内现状来看,即使是在一个小县城里的傈僳族也在语言风俗习惯上仍有有诸多区别,如居住在黎明、鲁甸的傈僳族语调与维西、怒江的傈僳族还有一点相似之处,而和居住于巨甸路西的傈僳族在语调上相差很大。形成这种情况可能和云南的高山地形和傈僳族的封闭保守,生活习性有关。可以说,傈僳族无论从经济还是文化上来说都还处于落后状态,对于傈僳族的研究资料从历史上来说就非常少。对于怒江傈僳族的研究还可偶见于民族资料书刊,而对其他地方的傈僳研究则非常少。丽江境内的傈僳族由于处在纳西文化的包围圈之中,同时又和汉、白、彝、普米等民族交混杂居,形成了与主流的傈僳族不一样的特点。
 
二、巫术概况
 
马林诺夫斯基在《巫术科学宗教与神话》中说到,无论怎样原始的民族都有宗教和巫术,科学态度与科学。巫术是产生于原始社会的一种文化形态。世界上所有的古老民族都经历过原始时期和蒙昧阶段,因而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过巫术,而原始巫术又往往是原始宗教的雏形。巫术与宗教是紧密相连的,但是“巫术行为背后的的意见与目的,永远都清楚、直接、一定;宗教礼节则无希望达到事后目的”。[3]巫术与宗教不仅是教义或者哲学,不仅是思想方面的东西,乃是一种特殊的行为状态,一种以理性、情感、意志等为基础的实用态度,既是行为状态,又是信仰系统。关于巫术的定义,弗洛伊德认为:“巫术在本质上是一种以对待人的方式来影响行为的做法——使它们息怒,改善关系、和解、剥夺权利,使它们服从命令——即利用有在活人身上证明为有效的一切手段”。[4] 可见巫术是作用于鬼魂的或者说是灵魂的。弗雷泽说:“巫术所依据的思想原则基本上可分解为二种。一种是所谓同类相生,或谓结果可以影响原因。第二是凡接触过的物体在脱离接触以后仍然可以继续互相发生作用。前者称之为相似律,后者称之为接触或感染律。根据相似律,通过模仿,就可以产生巫术施行者所希望达到的任何效果。而根据接触律,巫术施行者可利用与某人接触过的任何一种东西来对他施加影响。这种东西可以是他身体的一个组成部分,也可以不是他身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前一种巫术称之为模仿巫术,后一种巫术称之为交感巫术。”[5]由于巫术是原是初民的一种信仰状态,伴随着巫术也产生了巫文化。以原始思维为特点的民俗,一类可以叫做广义的巫文化,即蕴含着原始思维方式的诸多民俗现象。另一类是狭义的巫文化,指巫师实施的仪式,如驱鬼避邪、治病等仪式。广义巫文化现象。这主要体现在日常的生产劳动、生活、文化活动以及旧时的军事训练上。原始人本来就因为缺乏对自然与社会现象的认识而在头脑中充满神秘感,从事巫文化的巫师又不断人为地创造神秘,因而神秘性既是原始思维一大特性,又是巫文化得以长久流传的密码之一。狭义巫文化现象是由巫师正式举行的巫术仪式,或虽然没有巫师主持,但运用巫术的形式处理村寨事务的活动。巫文化至今仍影响着很多少数民族。
傈僳族是中国少数民族中原始宗教观念和崇拜活动保留得较多民族之一。傈僳族盛行原始的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在人们的观念中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动植物等等都为“神灵”或“鬼魂”,因而山有山神,树有树灵,水有水神,一切自然现象都成了他们信奉和崇拜的对象,因此,在傈僳族的生活事象中尚有强烈的巫术观。在现今的傈僳族生活中仍然离不开巫术活动,巫文化还影响着现代傈僳人的生活。在一些原始的傈僳山寨中仍然保留着原始的巫术信仰,主要表现在:

1、原始鬼魂崇拜
 
傈僳族相信万物有灵,而鬼魂又是主宰万物的。鬼傈僳语称“尼”国际音标ni[31],魂称“哈”国际音标ha[44]。傈僳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民族,由于生产力低下和对许多自然现象的不可理解,为了驾驭自然,应对环境,使客观自然物切合自己的实用,就乞灵于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崇拜“尼”(鬼)和“哈”(魂)。
“尼”既是傈僳族巫术观念的基础,也是原始信仰的一种遗留。傈僳族人认为“尼”主宰着世界,一切皆因“尼”产生。对“尼”有一种膜拜与恐惧。这类现象大量存在于傈僳族的生活和习俗事象之中。丽江境内的傈僳族认为一个家庭中的任何不顺利的事情都是由“尼”所产生的,包括人的疾病、突发灾难、喜庆节日中的不和谐因素、家畜的暴死、甚至人的死亡。“尼”因人死亡而产生,但“尼”不会平白无故的使人遭受灾难。傈僳族人宣扬的善恶有报观,即有所谓的“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之意。“尼”主载着世界,它支配一切。“尼”又有很多分类,如海夸尼(家鬼)、白加尼(天鬼)、米斯尼(山鬼)、爱杜斯尼(水鬼)等等。总之,各种鬼灵极多,它们掌管着人们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人们的大灾小祸,生老病死都是各种“尼”做崇的结果。因此,为了免除灾难,不被疾病侵扰,就有了各种祭鬼仪式。比如山神“米斯尼”,是住在山区的傈僳族最为信仰的鬼。傈僳族认为旱灾水灾皆因山鬼做崇。因而,傈僳族每年都要举行祈雨、避免风灾的仪式。家鬼“海夸尼”,该鬼能使人患心痛病,如小孩患此病,几天后边会死去。祭祀时要有祭品粑粑,酒,饭等,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一个碗里,还要加点灶灰,本土汉语叫做“泼水饭”,然后把这些东西倒在路下面。让鬼能吃到这些东西,不再做崇。“尼”存在于每一个地方,特别是一些坟地里,假如一个人去山上经过某人的坟墓,回来变头晕,呕吐,这是“尼”在做崇了。这时只要泼一碗“水饭”,也就能恢复正常。
而“哈”在傈僳族语言中即为魂魄的意思。傈僳族人相信灵魂存在、灵魂不死。灵魂具有超人的力量,能独立于肉体之外。他们把灵魂当作神秘的依赖对象加以信奉。如“傈僳族无论男女在其一生中,都要有两次命名,一次命名是在出生后不久,一次命名是在订婚或结婚之时。第一次命名称“魂名”,长大后成人后一般不能喊魂名,以为这样会把人的灵魂勾走。”[6]傈僳族还认为人的魂是可以变做一些小动物游离于世间的,比如说有些罕见的蜘蛛就可以是某个人的魂。一个人的魂假如受到了伤害或被人杀了,那么他的肉体也将死去。因此有些傈僳族巫师之间有仇恨,他们便会想法弄到仇人的一根头发,然后通过头发寻找他的灵魂,把魂喊来后,把魂魄杀死,几天后,那人便会死去。这个杀魂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法事便是“喊魂”。一个人的魂在受到惊吓的时候是会随时丢失的,魂丢以后,肉体便会精神恍惚,恶心,头晕。这时就需做“喊魂”的法事:一般是由巫师左手拿着一个碗,右手拿一根木棍,先慢慢的敲几下碗,然后嘴里便喊着丢魂人的名字,说×××,你快回来,不要在石缝下带着,你快回来,不要在马路边游玩,家里人正在想念你。喊完后,那人睡一觉,假如魂没被人杀的话,一般都会好的。
   “尼”和“哈”构成了傈僳族原始崇拜的的两大要素。它们共同主宰者傈僳族的信仰系统。而在傈僳族的意识形态里,“尼”和“哈”是属于灵异世界的,是和人的世界相分开的,灵异世界的“尼”和“哈”可以作用于人,而平常人的一般能力却无法直接作用于灵异世界,因此就需要连接两个世界的因素出现,这就是巫师。
 
2.傈僳巫师
 
巫师是巫文化中的重要角色。苏格兰研究巫术的第一流专家和重要的社会历史学家克里斯蒂纳·拉娜说:“在原始社会,已证明有两种巫术:白巫术或称医病巫术和黑巫术或称咒人巫术。”[7]在当今社会,巫师使用的主要是白巫术,借巫法祛病驱鬼,而黑巫术即咒人的巫术,一般作为民间一些古老的邪术暗地使用。傈僳族信鬼(尼),认为疾病是鬼在作祟,因此医治疾病只有祭鬼才行。成年人特别是老者,一般均会从事祭鬼活动,但一般的人不能称为巫师。真正的巫师有两种:第一种叫啃扒。这种人的巫术既能祭一切鬼,又能够“杀魂”。即黑巫师。第二种叫尼扒。这种人的巫术较啃扒要差一些,只会祭鬼,即白巫师。由于词义范围发生变化,在丽江境内的语言中,“尼扒”包含了一切的巫师。傈僳族百姓通常把巫师当成是“半神”人物。他们是在傈僳族社会中最早出现的文化人。他们多才多艺,往往同时担负着占卦、“撵鬼驱邪”、支持祭祀仪式等任务,有时还兼有“神医”的职能。在傈僳语中,“扒”代表男性;“玛”代表女性。“尼扒”即男性巫师;“尼玛”即女巫师。在祭祀或是民间巫术活动中,二者的职能是不相同的。“尼扒”主要主持超度亡灵、趋鬼(尼煞)等大型的法事:而“尼玛”则主要负责算命,喊魂,治疗小病等小法术。
傈僳族把一切巫师进行的法事称作“尼煞”。“尼煞”时,尼扒介于“尼”与人之间,可以辨明患病者的灾殃是何物作崇,从何处来,藏在哪里。并能施法攻击邪物或杀死或赶走,为患者消灾灭祸。“尼扒”用上刀杆、捞油锅、吃火炭、咬瓷碗、踩火炭、顶三脚、舔犁头,顶碗跳鬼,异地取酒等等方式加上咒语替人做法事。下面就对傈僳巫师——“尼扒”的职责或是法事做简单介绍:
占卜,或者说是卜挂。傈僳族中流行的卜卦有竹签卦、刀卦、贝壳卦、手卦、鸡蛋卦、等十余种。刀卦即“达摸”,卜时用刀一把,取一条麻绳,绳的两端系在刀的两端,问卜者用双手抓住麻绳的中间,手不能动过多,然后念咒诉说卜问的目的。并历数诸鬼名称,当念道某一鬼时,认为刀在神灵的指示下摇动了几下,便知道应该祭此鬼。“鸡蛋卦”便是在一个平坦的盘子上放一个鸡蛋,然后用双手托直鸡蛋,嘴里历数诸鬼名字,说一个鬼的放一下手,等到说到某鬼放手时,鸡蛋不倒时,变知道是何鬼做崇。这些卦都有着相同的做法,只是道具不同。
“撵鬼驱邪”即是趋鬼。当人生病或家庭不顺的时候就要请“尼扒”来做法事(尼煞或泥古)。这时“尼扒”就砍着棵半高的松树来到病痛人家里,“尼扒”首先要喝酒,一般来说越醉越好,只有“尼扒”进入了半痴的境界,他才会进入“尼”世界,和“尼”谈话,问清为什么要来做崇,要什么条件才能离去,才能使得家庭顺利。“尼扒”喝了酒后便开始做法事,唱祭祀歌,首先从病人的祖宗说起,介绍到现在的家庭,介绍每一个人时都要向那个人喷酒,“尼煞”是一项郑重的法事,期间要求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要相当的严肃,不能发笑,不能说话。唱完家庭情况,“尼扒”就会坐在火塘边自己叽里咕噜的如痴如醉的唱,一般的人都听不懂在说什么。这时“尼扒”已经和“尼”联系上了,他们在交谈,在谈论条件。等到交谈完了,“尼扒”就会叫主人杀鸡或宰羊。杀鸡之前就要准备好荞麦做的假人,杀鸡时把假人放在桌下,杀鸡要求一刀身首异处,血溅于假人之上。杀完鸡或羊以后,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吃,直到吃完为止,假如还剩一点汤都说明这场“尼煞”是不成功的。传说这些肉都是进入了“尼”的肚子。吃完之后,便把这个假人以及其他祭祀物品一起送到河边或是路边。意为让源源不断的河流和路人带走这家的不顺。
主持祭祀活动。这是“尼扒”最重要的职能,前面那两种法事一般老人都会做,但是主持祭祀,一般只能由大“尼扒”进行。这种“尼扒”在丽江境内被称为“东巴”,一般几个村庄才有这样的一个“尼扒”,他主持各个村寨的大型祭祀活动。目前来说主要是为死者祭祀,即主持丧葬仪式。在丽江傈僳族地区,人死后,首先要请“尼扒”来主持这个仪式。出丧那天,一般把棺材放在死者正房的堂屋门口,棺材上绑着一只大公鸡,棺材前,由“尼扒”上香和祭祀的酒肉。家里人跪在棺材前面。“尼扒”佩带着大长砍刀、弩箭等法具。等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尼扒”便开始了祭祀活动。首先的活动便是寻祖。相传死者死后是找不到祖宗的,因此巫师就要给他介绍他的祖宗,同时让死者的已故亲戚来接死者,让他们相聚。巫师一般有一句“哦特(音译,意思为你看)”开始,然后唱着介绍死者的祖宗,介绍死者的成就以及儿女。介绍完后,巫师便拿出弓箭射出三支箭,意为替死者开路,接着巫师拔出长刀,围着棺材边挥舞边唱边跳,唱词大意是让死者灵魂保佑家庭和睦、村寨安宁、六畜兴旺、庄稼丰收等等。一面祷告,一面将鸡捏死。进行完这项活动后,便开始抬棺上路了,这时,一般由巫师拿着弩和刀在前面开路,直到下葬的地方。可以说,在傈僳族的丧葬活动中,“尼扒”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因为没有“尼扒”,这次丧葬就无法进行下去。
根据斯蒂纳·拉娜的划分,傈僳巫师中也存在着黑巫术,即“杀魂”。“尼扒”之间的纠葛。由于傈僳族民间的“尼扒”都会“招魂”的法术。一个人只要其灵魂(哈)被杀的话,肉体过几天也会死亡。会“杀魂”的黑“尼扒”只要弄到仇人的一根头发,念咒语,就会将其魂魄引来,然后把魂魄杀了,仇人在几天后就会死亡。由于做这个法事会降低自己的寿命,所以做这种法事一般用于有深仇大恨的“尼扒”之间。现在活跃与傈僳民间的一般都是趋鬼救人的白巫术。
 
3.祭祀歌舞
 
傈僳族的民间歌手和诗人最早都起源于“巫”,巫师和祭师在祭祀活动中,都采用念、诵的形式。他们创作,传承了数量较多的《祭祀经》、《鬼经》、《招魂经》、《杀魂经》、《指路经》以及各种各样的“祝福词”、“咒语”、“法术”。
现今的傈僳民间舞蹈,具有相当浓厚和较为特殊的原始性与仿古性、生动性与自然性、独立性与多样性。祭祀歌属民间口传文学的范畴。在人类原始宗教发育期,万物有灵,人与鬼同生同存,鬼神支配人,人又依赖于鬼神。祭祀歌便产生于人类对自然力尚不认识而对语言的魔力又非常崇拜的这一特定时期,即幻想用语言去取悦鬼神,指令鬼神,以达到驱邪消灾、求吉祈福的目的。但这类歌谣在民间带有神秘文化的性质,各种祭仪上由本民族祭司或巫师念诵的祭祀歌作为原始宗教神圣祭坛的核心内容在民间受到尊崇并得以保护和流传。“云南少数民族祭祀歌就其内容以及相关的宗教祭仪划分,可以分为祀典歌、诀术歌两大类。其中祀典歌又包含驱邪祭祀歌、狩猎祭祀歌、农耕祭祀歌、年节祭祀歌、生活祭祀歌。它是在重大祭祀和庆典时念唱的祈祷性的歌谣。而诀术歌则包含招魂和咒语。它是古代巫觋用以治病求吉的巫歌。”[8]如傈僳族传统祭祀“老鬼祭”,是专为那些被认为鬼魂缠身而长期卧床不起,日渐消瘦,气息虚竭的危重病人而举行的祭仪。祭鬼者先用竹签占卜,然后推算出是老鬼做怪。女人回避,而后便由已婚男性长者或巫师主持,杀猪祭供:
  “从现在起,从今日始,你回你的地方去,你回你的洞里去,你看你的公鼠去,你管你的母鼠去,你护你的松林去,你守你的梨园去,你看你的山茅去,你管你的野草去,你护你的清泉去,你守你的湖泊去,你看你的岩石去,你管你的山崖去,你护你的獐子去,你守你的雪兔去。……你的病鬼你带走,你的病魔你领去,小花狗你带走,花脖狗你领去,大公鼠的唾沫丝,大母鼠的唾沫丝,我用大草叶来揩,我用大草根来刮。我拿起长刀,我握住利斧,斩断鬼的唾沫丝,砍断魔的唾沫丝,你去吃树尖吧!你去舔露水吧!你去追落山的残阳吧!你去赶下山的落月吧!”[9]
祭祀歌通常是有傈僳的“尼扒”在“尼煞”时所吟诵的。通常“尼扒”都按一定的旋律唱,虽歌词大意与法事内容有关,但在旋律上大都是一个调。比如《安魂调》一般在葬礼中用,傈僳东巴(也就是尼扒)手拿法器,舞蹈着在棺材前面开路,边唱边跳。祈求死者保佑家人,引导死者皈依祖宗。对鬼神的膜拜与恐惧的感情和实用功利的态度,逐步形成一种特殊的信仰体系,在这个信仰体系中,祭祀歌作为沟通人与神、人与鬼的中介,传递人的情感,表达人的意愿,有着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功效。而作为祭祀歌得以生存的文化母体巫术便也在人们深感陌生而无力加以把握的神秘氛围中孕育而生。
除此之外,遇到特别喜庆或是特别伤心的事时,傈僳族都会举行“跳锅庄”(也叫打跳)。全村全寨的人都来到当事人家里。喜庆的家里,比如结婚,众人来是来捧热闹,一起欢歌、饮酒。唱《饮酒调》等快乐歌曲;建房时唱《哼啥母刮》;有人死亡时唱《伤心调》,并众人围着大火跳舞,意为驱赶“尼”的干涉,增进气氛。也称之为“歌舞祭亡”[1](P136)即人死后,尸体停放在火塘边,头前供有酒、饭、肉。一般停尸一二天,多不过七天。其间全村人都要来喝酒、跳舞和唱调子。因为按傈僳人的传说,当死者死亡三天后,他就会回来拿他的魂,这时是需要村寨的人帮忙守灵的。一般认为场面越大,气氛越活跃,那么就会祈求死者祝愿在世的人快乐。
总之,傈僳族的原始歌舞保留到现在功用仍存在于巫术活动之中,但已失去了原来的作用。而更多的实用于生产和生活。但在葬礼中,那一首首鬼魅神奇的祭祀歌依然存在着。祭祀歌舞与神秘巫术紧密相连。
 
三、与纳西东巴文化的比较
  
   东巴文化指的是纳西族的古代文化。是基于纳西族东巴教之上,而影响到纳西族社会生活其他方方面面的文化。纳西族的东巴教是一种原始多神教,是纳西族先民自发信仰的产物;开始是自然崇拜,以后发展为祖先崇拜和神灵崇拜,产生了巫师(东巴)。“东巴”一词按纳西语直译,应为“山乡诵经者”,意即智者。东巴既是纳西族的巫师。而在丽江的傈僳族巫师(尼扒)也被称作为“东巴”,这可能是民族文化交融的结果。因为在“尼扒”与“东巴”之间存在着很多相同点。
   从历史看。据唐樊绰《蛮书》卷四名类第四载:“粟粟两姓蛮, 雷蛮、梦蛮皆在茫部台登城,东西散居,皆乌蛮,白蛮之种族。” 这里的粟粟即现今的傈僳先民。而雷、梦两蛮则是纳西族的先民。这段文字指出在1200多年前傈僳先民和纳西族先民的分布情况,他们是黑彝或白彝的一支。后来傈僳族迁居丽江境内,受木氏土司管辖。又据《元一统志》丽江路风俗条谈载:“丽江路,蛮有八种,曰磨些、曰白、曰罗落、曰冬闷、曰峨昌、曰撬、曰吐番、曰卢,参错而居。”这里的磨些既是纳西族先民,而卢既是傈僳族先民。由此可见,早从有文献记载的唐代开始,纳西族和傈僳族的先民便居住在了一起,这两个民族有着交融,文化之间也有着传承。而从明清开始,傈僳族人民就受管于纳西族木氏土司。可能由此起,在文化信仰上也从属于纳西文化。
   其次,从现今东巴的支系和派别来看。纳西族由于居住区域、语言的差异,其东巴分为纳日人达巴、纳恒人哈巴、拉惹人达巴、拉洛人东巴、螳螂人东巴、纳喜人东巴七种。其中纳喜人占整个纳西族人口的六分之五,“纳喜人东巴又分为四个派别。即:白地派、宝山派、白沙派、太安鲁甸派。”[10]纳喜人东巴四个派别中的宝山派和太安鲁甸派都处于傈僳族与纳西族的共同生活圈之中。鲁甸的新主更是公认的东巴王和世俊的居住地。新主是纳西族与傈僳族的共同居住地,其中更有很多傈僳族人向纳西东巴学习了很多东西。在宝山派里,那里的傈僳族也学东巴,各民族互相有影响。
   从巫术活动看。纳西东巴也善卜,“而且纳西族的竹片卜是吸收了傈僳族的竹片卜”[11] 在祭祀仪式上,也有很多的相似点,两者的祭祀都包括祈神类,比如祭天、祭灶神、祭地、祭山神;驱鬼类,如治病,防灾;丧葬类,开丧时,都给死者交代三代祖谱和给死者指路,放含口,洗尸梳理,放顶灾鸡。超度亡灵时,杀鸡杀猪祭亡灵。祭祀过程的具体操作也基本一致。
  从身份和职能看。傈僳“尼扒”在民间也叫做东巴,而且这个称谓只用于那些大巫师。“尼扒”和东巴一般都不脱离生产,做法事可获取少量报酬,他们大都是能工巧匠,见多识广,且集吹、唱、画、舞于一身。二者都主持着各个村寨的祭祀仪式。都是半神话的人物。东巴在民间都有黑东巴和白东巴之分。而傈僳“尼扒”也是有黑白之分。
由于地理环境以及主流文化的影响,傈僳“尼扒”和纳西东巴之间有很多的联系,傈僳“尼扒”也被称为“纳西东巴傈僳派”。[2](P789)二者的区别在于,傈僳族的“尼扒”其法事程序来源于纳西东巴,但又加入了自己的内容。纳西东巴的法事过程更系统话,有准确的文字记载,有世传的经书,还有明确的送神图。而傈僳“尼扒”则比较散乱,没有统一的体式。做法事时不要求穿法衣,一般舞把砍刀即可而纳西东巴要求统一的法衣、法器。傈僳“尼扒”是用傈僳语演绎的纳西“东巴”。
傈僳族虽然相信万物有灵,但是认为“尼”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纳西族的东巴教则是一个多神教。傈僳巫术和纳西东巴教虽然在具体的神职人员及其法事活动中呈现出了一致性,在傈僳巫师身上更能找寻出纳西东巴的痕迹。但二者的本质信仰却是不同的。纳西东巴教从自然崇拜,发展为后来的祖先崇拜和神灵崇拜,是一个多神信仰系统。而傈僳族信仰虽然也有自然崇拜,如对山的崇拜,但是傈僳族最重要的信仰就是原始鬼魂崇拜。傈僳族人相信时间一切变化皆由“尼”
所控制。

四、巫文化的影响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有三种思想体系,即:“精灵说(或神话时代),宗教宇宙观,科学宇宙观。”[4](P99)精灵说也就是原始的魂魄崇拜,是人类对自然状态的一种精神表达。巫术是远在荒古便已天然存在的,乃是普遍的信仰。傈僳族的巫术就处在精灵说或是原始魂魄崇拜的时期,对其的评价应是客观的:
   在远古时代 ,傈僳初民居住于各个高山峡谷之中,对于混沌的世界不能很好的认识,不能解释很多自然现象和生理现象,比如说洪水泛滥、干旱、人的生老病死。于是原始的巫术信仰——鬼魂崇拜便出现。傈僳族先民认为“尼”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它控制了傈僳先民的世界。“尼”的出现是一个“灵化自然的过程”(The process of spiritualizing nature)[4](P101) “尼”出现后,傈僳族人便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认识,这在当时来说是一种进步。给当时无法解释的现象赋予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由于傈僳族多居住在高山深谷之中,很少受外界环境、文化的影响,到解放时期人有很多部落村寨生活在原始社会阶段。丽江傈僳族的信仰系统经过精灵说之后,便直接进入了科学时代。怒江地区的傈僳族尚接受了“上帝全能”的宗教说。随着科学客观的认识世界,傈僳的原始鬼魂崇拜便体现了一定的迷信性,阻碍了历史的进步。比如用“尼”来解释一切自然现象,做迷信活动,生病了也不看医生,而是求救于巫师。
   但是傈僳巫术到现在来说也并不是完全起消极影响。首先,傈僳巫术宣扬善恶有报观念。提倡人在世上应乐于助人、尊老爱幼,只有这样“尼”才不会做崇他。这样的巫术信仰结果,使得现在的傈僳族山寨的族人都比较淳朴、善良、乐于助人。更使得全国的五十多万傈僳族人民都有一种“隐居”的心理特征。纵观傈僳族的居住场所,都是高山险谷之中,他们与世无争,总是喝着自家的好酒度日。其次,傈僳族原始巫术都是和歌舞联系在一起的,这样的结果,促使了民族文化的发展。如现在的傈僳族在死人后还要举行全村的打跳(舞蹈)活动,更要在此时唱曲子;很多现在的傈僳族歌曲都来源于祭祀巫术,如《安魂调》 、《饮酒调》。
巫术文化是傈僳族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尼”和“哈”的崇拜,不论是祭仪,不论是歌舞都是形成傈僳族民族精神的不可缺的物质形式。它与傈僳族的形成和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的傈僳族每一个人都信仰“尼”,虽然的病时会去看医生,但他们仍然相信“尼”的存在,“尼扒”仍然担任着重要的职责。可以说,傈僳族原始巫术信仰仍将继续影响着傈僳族的民族文化。
 
 
参考文献
[1] 王恒杰,傈僳族[M] .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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